洛阳:刘邦建国初期的都城,在今河南洛阳东北。
(13)以为淮阴侯:既袭捕之,又赦以为淮阴侯,则罪名显属莫须有。
项羽逃亡的部将锺离眜老家在伊庐,很早就与韩信有交情。项羽死后,锺离眜逃到了韩信这里。刘邦恨锺离眜,听说他在韩信处,就命令韩信逮捕他。韩信刚到楚国不久,每到下属各县视察时,总要带着—些军队作为警卫。汉高祖六年,有人上书告发韩信要造反。刘邦听取了陈平的计策,派使者告诉诸侯,天子巡狩会合诸侯,南方有云梦泽,让各国的诸侯都到陈郡会合,说是:“我去视察云梦。”实际上是要借机袭捕韩信,而韩信毫不知情。刘邦快到楚国的边界了,韩信心中怀疑,想发兵抵抗,但想到自己没有任何罪过,想去见刘邦,又怕被刘邦抓起来。这时有人劝韩信说:“斩了锺离眜,去见皇上,皇上必然高兴,您也就没事儿了。”韩信找锺离眜谈到此事。锺离眜说:“刘邦之所以不敢打楚国,就是因为我在你这里。你如果想抓了我去讨好刘邦,那么我今天死,你明天也就该跟着我死了。”于是他骂韩信说:“你真不是个厚道人!”说罢自刎而死。韩信带着锺离眜的人头,到陈郡进见刘邦。刘邦立即命令武士把韩信绑了起来,放在自己后面的车上。韩信说:“果真像人们所说的:‘兔子一死,猎狗也就要被煮了;飞鸟打完,良弓也就该收起来了;敌人一被消灭,功臣也就该被杀了。’现在天下已经太平,我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了!”刘邦说:“有人告你要造反。”于是给韩信戴上刑具。等回到洛阳后,刘邦又赦免了韩信,把他降级为淮阴侯。
信知汉王畏恶其能,常称病不朝从。信由此日夜怨望,居常鞅鞅,羞与绛、灌等列。上常从容与信言诸将能不,各有差。上问曰:“如我能将几何?”信曰:“陛下不过能将十万。”上曰:“于君何如?”曰:“臣多多而益善耳。”上笑曰:“多多益善,何为为我禽?”信曰:“陛下不能将兵,而善将将,此乃信言之所以为陛下禽也。且陛下所谓天授,非人力也。”
不朝从:不朝见,不随从出行。
鞅鞅:内心不平。
绛、灌:绛,指绛侯周勃。灌,指颍阴侯灌婴。二人都是刘邦的元老功臣。等列:同一个级别,指皆封为侯。
常:通“尝”,曾经。从容:自然,随便。能不(fǒu):有能力与没能力。不,同“否”。
“陛下不能将兵”二句:按,前言高帝只能将十万,而言自己多多益善,见韩信之自负,不自觉而出口。至高帝反问,其内心之懊怒已形于辞色时,韩信方猛然发觉失言,于是顺势改口,既平服高祖的忌心,亦掩饰自己的伤痛,然而这无疑又进一步加强了刘邦必杀韩信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