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献公：晋国国君。

荀息：晋大夫。

屈：晋邑名。在今山西吉县北。乘（shènɡ）：四马为一乘。这里指马。垂棘：晋地名。出产美玉。

中府：宫中仓库。外府：宫外仓库。

中厩（jiù）：宫中的马棚。外厩：宫外的马棚。

达心：心里明白通达。

玩好（hào）：玩赏之物。

说虞国是灭掉夏阳的主谋，这是为什么呢？晋献公打算攻打虢国，荀息说：“国君为什么不用屈地出产的骏马和垂棘出产的美玉，向虞国借道呢？”晋献公说：“这些都是晋国的宝物啊。如果虞国接受了我的礼物，却又不借道给我，那该怎么办呢？”荀息说：“这就是小国用来侍奉大国的礼数。它不借道给我们，就一定不敢接受我们的礼物。如果接受了我们的礼物，又借道给我们，那么，我们只不过是把美玉从宫中的库房里取出来藏在宫外的库房里，把良马从宫内的马厩中牵出来放在宫外的马厩而已。”晋献公说：“宫之奇还在虞国任职呢，他一定不会让国君接受这礼物的。”荀息说：“宫之奇的为人，虽然内心通达但性情懦弱，又是从小和国君一起长大的。心里明白，说话就简略；性情懦弱，就不会坚决劝谏；从小和国君一起长大，国君就不会重视他。况且虞国国君喜欢的珍宝就在面前，而亡国之灾却要在另一个国家灭亡才会有，这是中等智力以上的人才能想到的。我料定虞国国君是个中等智力以下的人。”于是，晋献公就向虞国借道去攻打虢国。

宫之奇谏曰：“晋国之使者，其辞卑而币重，必不便于虞。”虞公弗听，遂受其币而借之道。宫之奇又谏曰：“语曰：‘唇亡则齿寒。’其斯之谓与？”挈其妻子以奔曹05。

曹：春秋小国。在今山东定陶西南。

宫之奇向虞国国君进谏道：“晋国的使者言辞谦卑，礼物十分贵重，肯定会对虞国不利。”虞国国君不听，接受了晋国送来的礼物，借道给了晋国。宫之奇又进谏道：“古语说‘唇亡则齿寒’，这大概就是说虢国和虞国的关系吧？”宫之奇带上他的妻子儿女一起逃到曹国去了。

献公亡虢，五年05，而后举虞。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：“璧则犹是也，而马齿加长矣。”

五年：指鲁僖公五年（前655）。

晋献公灭掉了虢国，鲁僖公五年，又占领了虞国。荀息牵着良马，捧着美玉，来到晋献公跟前，说：“美玉还是老样子，马却变老了。”